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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休憩-第7章 河童市场
—彩虹糖
8 月前

没来由地，姜望舟觉得永远亭内部的空间远比想象中巨大。 他只敢顺着风格冷峻的走廊往外走，对于出现的岔路更是一眼都不敢看。 有惊无险地走出房子，姜望舟看见永远亭院落大门外，白色的秀发正随风飘舞着。 “藤原小姐。” 他松了口气，走了过去，招呼道。 “怎么么不进来呢？” 藤原妹红靠在大门的柱子上，看见姜望舟也只是轻轻点点头。 “不想进去。” “无论如何，这次十分感谢你为我们领路。” “不用谢。” 看不出妹红的心情如何，她似乎对身后的院落有种说不清的厌恶，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姜望舟只能推测那也许和里面的某些人有关，是那只妖怪兔？ 还是永琳医生？ 还是其他人？ “等一下，我会送你们回去的，不用担心。” 看出了姜望舟找她的目的，少女轻声说道。 “谢谢。” 察觉到她不愿亲近的心思，姜望舟道谢后，返回了诊室前的走廊。 和两个村民聊了会天，就看到走廊另一头走来的八意永琳。 “病人的伤口已经缝合消毒了，不过因为失血过多，需要在这修养几天才能出院。” “谢谢您，八意医生。” 知道了眼前三人只是救人的热心群众，八意永琳表示诊费这事不着急，回去联系病人家属，日后出院时再交也行。 姜望舟等人进去探望了病人后，便放下了心，告辞离开。 “哎哟，光是闻到那股味道就瘆得慌。” “不过这么严重的伤口都能缝合，这个医生真厉害。” 离开永远亭之后，另外两个村民松了口气，开始闲聊起来。 姜望舟这个外来人虽然惊讶于那种老建筑内藏着一间现代化的医院，但对医院本身没什么特别的看法。 顶多算是画风有点违和感吧。 回程依旧是妹红带路。 虽然整体上气氛轻松了很多，但是少女对于姜望舟等人的搭话表现出了些许疏离，不太情愿提起自己。 姜望舟有问她平时住在哪做什么工作，妹红只是敷衍地表示自己是居住在竹林的资深烧烤大师。 “烧烤？妖怪还吃烧烤？” “竹林入口附近偶尔还会有夜雀烧鸟店开张呢。啊，当然我肯定不在那上班。” 妹红一边走着，一边随口胡说八道。 “我喜欢烤一些更带劲的东西。” 但是在姜望舟说起钓鱼的事时却听得很认真，谁能拒绝一位白毛美少女很认真地听你讲故事呢？ 待到人里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妹红停下脚步。 “就送你们到这了。” “谢谢您啊藤原小姐。” 对于村民的道谢，妹红洒脱地摆了摆手，便向竹林方向走去。 “藤原小姐，稍等一下。” 姜望舟小跑几步，追上藤原妹红，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了一只装着今天钓到的鱼的竹篓。 “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吧。” “有点太贵重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没什么举手之劳需要花大半个晚上来帮的，收下吧，反正我也不缺。” 犹豫了一下，藤原妹红还是接过了竹篓。 拎着竹篓离开的妹红就没有刚刚看上去那样洒脱了。 “野兽袭击这事，影响要比想象中要大呢。” 人里不是什么很大的地方，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化作流言飘满全城。 有人在围墙范围内被野兽袭击这件事一下子传开了。 姜望舟在广场摆摊卖鱼时都能听到路人对此事的讨论，更别提酒馆里侃大山的家伙们了。 以至于这事传到后来演化成了村民对妖怪入侵的恐惧，甚至有喝醉的家伙准备挖地下室当堡垒了。 “妈耶，这家伙比我还像避难所之主的神选。” 瑞香听着姜望舟的转述，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真是一场异变啊。” “什么？”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过几天恐怕真的会闹出百鬼夜行的吧。” 虽然瑞香说着如此恐怖的话，但前提是在放任不管的情况下。 经过乡老们讨论，一场围墙修葺工程便宣布开始了。 不管怎么说，木质围墙在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下出现破损不是一件稀奇事。 可是补个破口居然出动了一大群人，甚至还有那些在人里颇有名望的人。 主动报名去板砖的姜望舟看见了慧音老师乃至身体不便的稗田阿求都出现在了现场，其他上年纪的长者更不必多说。 更离谱的是，他们请来了博丽巫女。 在围观村民的注视下，缺口被堵上了，并且请巫女小姐进行了某种仪式。 此外，姜望舟作为意外当天的施救者之一，被拉到众人前表彰了一番。 手里还抱着工具的他一脸懵逼地被夸赞了一通。 “仪式不仪式的其实并没那么重要。” 瑞香喝着姜望舟泡的茶，说道。 “只要让村民们闭嘴，知道这里是安全的就行了。” “真是冷酷无情啊。” 无论是恐惧还是信仰，归根结底都是人类的思潮，依托于思潮存在的那些超凡存在可以说也是思潮操控的人偶。 在更高处注视着人间之里乃至幻想乡的存在恐怕不会放任流言的涌动，那是真的能成真的。 “是这个世界的运转方式本身就很无情啊……啊，这是茉莉花茶？” 光顾着说话了，瑞香这时才发现姜望舟递来的茶水居然升级换代了。 “时间静止能力的分支运用之一，这种需要费时间的窨制正好不过。” 姜望舟吹了吹杯中的茶水，这种茶叶虽然也是绿茶，却是人里产的本地茶，并不符合他的口味。 正好他在外面奔波时找到了野生的茉莉花，便想起了用茶叶吸香特性窨制的花茶。 将绿茶茶胚和花瓣混合，调整好温度塞进用能力开辟的空间里加速时间之后，就能获得沁入花香的茶叶了。 哪怕只有些许接近记忆中的口味都是值得的。 遁入幻想终究并非自己期望的，姜望舟多少还是有点想家。 “看不出来。” 瑞香无情道。 “甚至都开始勾搭女孩子了，甚至还勾搭妖怪少女。” “什么勾搭？我那是投资！我可是知道河童重工天下无敌的。” “哪有投资是直接抢走别人初吻的啊。” “你别管，这是两码事。还有，你难道不想在大夏天来上一瓶贡品波子汽水吗？” “可恶，比起跟我拌嘴，我建议你明天还是乖乖去钓鱼吧。” “哦？” “会有好事发生哦。” “你这个避难所之主什么时候兼职幸运女神了？” “那你去不去？” “去……” 姜望舟想了想，可能是荷取那家伙该有动静了。 第二天，姜望舟再次莅临传奇钓位。 考虑到荷取可能会来找他，姜望舟没有摆上竹篓去拦截顺流而下的鱼，只是像以往一样打窝然后下钩等待幸运鱼咬钩。 在水中扩散的饵料引来了小规模的鱼群，潜行在水下掠过难以捕捉的矫健身影。 正当姜望舟满怀期待地等待浮漂晃动时，水底突然弥漫开了一道黑影，紧接着，哗啦一声，水里钻出了一位美少女。 “啊！我打的窝啊！” “啊！” 没想到水里钻出来的家伙也被姜望舟吓了一跳，又缩回了水里，过了一会才冒出头来。 能在水里也如此灵活的妖怪毋庸置疑是河童。 不过眼前这家伙十分面生，并不是河城荷取。 “你就是姜望舟吗？” “是的。” “啊，你就是汽水瓶的发明者啊。” 浮在水面上的河童眼前一亮。 “荷取让我来找你，然后带你去河童市场。” “河童市场？玄武涧？” 根据《求闻史记》所说，玄武涧是河童的总基地所在处，是一条划分魔法森林和妖怪之山的河谷。 姜望舟的传奇钓位虽然远离了人里，但离真正意义上的妖怪之山还是有点距离的。 他只是大胆但不会找死。 “荷取说用这件发明。” 河童少女说着，从背包里翻出一件肥厚的橡胶制衣服放在了岸上。姜望舟走到岸边捡起衣服，发现这玩意虽然奇形怪状，但长得像一件潜水服。 “这件河童潜水服可以让不会游泳的人类也能在水底呼吸，然后我再用操控水的力量把你沿着河流逆流送到玄武涧。” 河童拍着胸脯说道。 “真厉害啊。” 由于瑞香有过提示，姜望舟并未惧怕什么。 收好自己的钓鱼装具后，大方地穿上了河童潜水服，跃入水中。 虽然潜水服穿戴时异常沉重，但真的穿着它进入水中时，其密度却似乎刚刚好能托着人体悬浮在水中，十分神奇。 “请坐好扶稳，河童列车出发咯。” 看见姜望舟在水里漂着，河童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兴致勃勃地喊道。 姜望舟刚想吐槽漂在水中怎么坐好扶稳，便被突如其来的水流裹挟着逆流而上，没说出口的吐槽也硬是咽了回去。 卧槽！ 在水里哪来的把手扶稳啊。 在一阵阵天旋地转中，姜望舟被河童带着在水底飞速穿梭。相比之下，水中的河童他几乎捕捉不到身影，比鱼儿还灵活。 但是快也是真的快。 在他还没适应过来时，暴躁的河水平息了下来。 他的身体被潜水服托起，浮在了水面上。 “我们到了哦。” 听见了河童的声音。 他摆动着双臂维持着平衡，任由河童掀起水波将他推到岸边。 “如果有可能我还是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一想到可能还得靠这个办法返回人里，姜望舟就感到一阵忧愁。 在岸边躺了一会，姜望舟才艰难起身，脱掉了潜水服。 而这时候，他才有空环顾四周。 玄武涧像是被河水劈开的大地裂缝，周围的山壁爬满了河童铺设的管道，岸边则是粗犷巨大的六边形巨石。 他此时站在一块巨石上，心里只有对自然奇景的震撼。 “这地方，也太帅了吧。” “这里毕竟是河童经营多年的大本营嘛，好啦，市场往这边走，快跟我来。” 带路的河童收起潜水服，招了招手示意姜望舟快点跟上。 河童虽然说善于在水中活动，但她们基本上还是住在河边的陆地上的。当然，河童市场也是开设在河岸上。 随着二人前进，路上的河童越来越多，各种摊位也随之映入眼帘。 “河童科技震撼人心啊。” 姜望舟看见了许多奇形怪状功能未知的巨大机器，正在轰隆隆地运作，旁边站着的河童在卖力地介绍。 当然也有些河童的摊位摆着小巧的科技造物，姜望舟甚至看见了相机和手机……若不是要去找荷取他恐怕会停下来仔细看看。 荷取的摊位很好辨认。 围着的河童最多的摊位就是了，并且走过来的路上姜望舟已经看见有河童捧着波子汽水吨吨吨了。 “啊，盟友！你终于来了。” 荷取站在一辆挂着宣传报的小推车后面，向姜望舟招手。 她面前的小推车上摆着几十瓶波子汽水，脚边的塞满冰块的箱子里也插着十几支。 在她身边还有几位河童忙前忙后，看来是荷取的帮手。 排队的河童们忙着“给我汽水！拿走我的钱！”看起来荷取应该可以大赚一笔了。 “上次从你这得到图纸之后，我设计了这台机器用于灌装汽水。” 把售卖工作交给帮手，荷取拉着姜望舟，将他带到一台运作的机器前，自豪地介绍道。 “只要及时更换原料罐和气罐，并且及时把空瓶子放进这里，就能源源不断生产波子汽水哦。” “旁边还有机器用来回收和清洁汽水瓶，这个没啥难度。” “啊，总之先来尝尝吧。” 荷取从机器的产品出口拿过一支汽水，递到了姜望舟手里。 只能说不愧是河童科技，灌装和冷冻一条龙完成了。入手是令人舒心的冰凉，淡青色的液体正在析出和溶解气泡。 他接过开瓶器，用力将被气压顶在瓶口的珠子按下。 叮当～ 清脆的响声之后，就是气体释压的尖啸声。 二氧化碳析出涌起了清凉的泡沫喷涌而出，姜望舟连忙把瓶口怼到嘴里。 入口是二氧化碳在舌面炸裂的刺激感，接着便是柠檬的酸甜，咽下这股冰凉之后，口腔里残留着薄荷的清甜。 “爷活啦！” 尽管并非幻想入以前常喝的可乐，这股凉意还是让他觉得夏日的酷暑一扫而空。 “这个是你提议的薄荷柠檬口味，我花了老长时间才调出来的，卖得也是最好的。” 荷取献宝一样又拿出来了好几瓶汽水。 “这是其他水果口味的，快来尝尝吧。” “太多了太多了，等一会我慢慢喝。” 今天的荷取心情特别棒，蓝色的双马尾在姜望舟眼前跳啊跳，比波子汽水的气泡还活跃。 光是看她高兴的模样心情就自然而然好起来了。 一边喝着波子汽水，一边参观着荷取的机器，少女给姜望舟讲解了许多她自己解决的技术细节。 虽然姜望舟好歹也是工科出身，但对于河童用水驱动的科技还是感到云里雾里。 估计是掺杂了太多玄学元素了。 “啊，难得盟友来一趟河童市场，不如我带你逛逛吧。” 荷取高兴地说道。 “另外希望能留你在这过一夜，晚上有烟花表演。安全问题不用担心，你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河童们的客人，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好啊。” 姜望舟爽快地同意了，他可不是那种能安下心在人里过日常生活的人，能在幻想乡到处跑也是他的愿望。 “不过你的摊位……” “这个你不用担心。” 荷取转过身跑开，和她的助手吩咐了一下，然后又回到了姜望舟身边。 “机器的操作和汽水的售卖就交给她们了，咱们出发吧。” “那就走吧。” 二人开始漫步在河童们的喧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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